这是一个充满着传奇的世界,传奇中的你我,也在缔造着传奇。
——玛法野史•NPC篇
庄园曾是另一番繁华景象,比眼前你所看到一切的还要奢华千倍。
在这片大陆上,一城一镇诘皆非寻常,若细细追究,无不大有来历。
庄园,自不例外。
关于庄园的一切,世上之人,再无人如我一般知其来龙去脉,因为,这座庄园,当初即是由我负责破土修建。
我是管家,庄园的总管。
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一个春天。
那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,还不过二月,如剪轻风已吹破整整盘恒一冬的万里浮云,露出一碧如洗的蓝天。
我跟着庄主在玛法大陆上整整行走了三个月,终于,他选定了此处,目光之处,仿佛已是雕栏玉砌、花木扶疏。他眼中微带笑意,问我:你说,霓裳会不会喜欢这里?
我知道,此刻庄主心情颇佳。
他十四岁始仗剑江湖,十六岁崭露头角,十八岁已是沙巴克之王,如今坐拥沙巴克十年,戎马倥偬、叱咤风云,这一刻的儿女情长,在我跟随他的十数年间,还是第一次。
既然庄主选定了此地。当天便集结了各路工匠破土动工。
仅隔半月,庄园已初见雏形。
那一日黄昏,晚霞粲然,熏风拂面,庄主一骑赤血宝马踏着暮色而来,近了才看清马上还有霓裳,那一笑倾城,再笑倾国的绝色女子。两人眉目如画,笑语盈盈,马蹄上仿佛还带着桃花瓣的甜香。
庄主扬手指点——此处是高楼,碧蓝的琉璃瓦已开始覆于屋顶;那边是清荷浅塘,从比奇移栽过来的菡萏,到了初夏,便会染一池清香……他在霓裳耳畔轻轻念着,霓裳微微笑着,这一幕看在外人眼中,必是一幅情意绵长的画卷了。
只不知怎的,我心中突地一跳,竟有两个词浮上心头——红颜祸水,色令智昏。
我不该如此想的,我自幼失去双亲,跟着庄主的时候,才不过十岁。十数年间,庄主待我如父如兄,更是为我报了灭门之恨。我在佛祖前发过誓,此生服侍庄主,别无他念。我虽是妙龄,却早已将乌发挽起,布衣荆钗,愿为庄主做一切事,只要他认为是对的,我就奉若神明。
我亦深知他的为人,正直坚忍、义薄云天,更重要的是,他是一顶一的聪明人,对人对事,从未看走眼,否则,在风起变幻的沙城之争中,又如何牢牢握住城主之位?
更何况,庄主不是没见过美人的。
想他君临天下,万众敬仰,投怀送抱者数以千计,谁家的女子,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?
所以,虽然霓裳来历可疑,身世不明,但是既然庄主垂青于她,她必不单单徒有美貌而已。
庄园建成之后,庄主大宴宾客三天。
美酒佳肴,衣香鬓影,真乃瑶池仙境一般。
我正与军师遥遥点头致意,忽觉他眼神恍惚,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霓裳黛眉微蹙,危阑斜倚,似是闲闲地远眺荷池,眼波却一闪一闪,流光潋滟。
是夜,军师酩酊大醉,在庄园一隅与庄主激烈争执,因话语太急促,又无人敢靠近半步,是以传入耳中的不过是只字片语。两个人仿佛在辩论指日可待的守城兵将的部署,却又好似话中有话一般,句句有所他指。最后军师勃然弃甲而去,而庄主则按捺了许久,才平息了一腔怒火。
喜怒形于外,并且与军师正面冲突,这在庄主,可谓破天荒头一次。第二日,坊间流言纷纷,原来军师竟连夜带着十数名大将,投奔了劲敌——庄主宿醉未醒,正与霓裳同眠藏珍阁——藏珍阁,馆娃宫,我的心又是一沉。
待庄主得到消息赶到沙巴克,城中表面看去依然守卫森严,却是外强中干了。
两个人究竟为什么决裂于此,我不得而知。对于流传日盛的军师早对霓裳心有所属,却被庄主横刀夺爱的风言风语,我不愿意去听,却又记起,那日庄园盛筵,霓裳扶风摆柳一般步下楼来,却又回眸对左将军微微一笑,那笑靥直如桃花初绽于春风之中,让人心中不由一荡……
连续三个月,玛法各路豪杰纷纷结盟,志在毁灭庄主缔造的不败帝国,而军中大将的相继离去,更令这一切雪上加霜,庄主已是笼中困兽,却还在做着绝望的反抗。
霓裳倒是有情义的女子,始终伴庄主身边,甚至御驾亲征亦跟随左右。
也许,是我看错了她?
最后一役,兵马未发,已是败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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